七窍流血，身首异处。
江妤听着这几个字，吓得一激灵，如被人从头浇下一大盆冰水，浑身冰冷。
她木讷地跟上李里的脚步，进了门。
入眼便看到案台上水上月的遗照，前面香炉里插有燃到一半的三支立香。
她的眼睛，顿时湿了，红了。
水上月的眼神还是记忆中那样慈祥，脸上布满岁月的沧桑，她唇角淡淡地微翘。
那时，江妤调皮，捣鼓晒着的中草药，水上月奶奶便这样淡淡笑着骂她两句，有时，还过来轻拍一下她的手。
朝夕相处的那段时光，水上月奶奶的音容笑貌早已刻在她脑海中。
在很长的岁月里，她也会想起这位奶奶，是她赋予她生命的重生，这份恩，她会记一辈子。
如今，冷不丁有人告诉她，这人早就没了，而且还是因为她，才惨死。
这个噩耗像一把利刃，在她的心上剜出一道口子，很疼，很痛。
她看着那张遗照，视线逐渐变模糊，眼一眨，泪夺眶而出。
“怎么会这样？我不信，她怎么可能……我记得她身体很好……”
采草晒草，一筐筐一箩箩，动作娴熟，身步矫健。
她医术了得，定不会死于药草之效，身首异处，这难道不是有人故意谋杀？
“那是神明对她的惩罚，轻易让她死去，已是对她最大的宽容。”
李里一脸冷色，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江妤不可置信看着李里，面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虔诚跟她学做甜点的人了。
这种残忍的杀害，被他轻飘飘认定为是最大的宽容。
想法如此扭曲，简直是丧失人伦，视人命如草芥。
江妤胸腔剧烈起伏。
“你们的神明如此神通广大，把所谓的惩罚降落到水上月奶奶身上，它怎么就不能让你们谷里的女人安然生下孩子？”
“怎么就不敢把这所谓的‘惩罚’降我头上？你让它来找我啊，杀害一个无依无靠的老人，也好意思叫什么狗屁神明？”
“是非黑白不分，自私、狭隘、虚伪，连带搞古代皇朝诛九族那套，我看它不如就叫鬼瞎子！”
“还是个欺软怕硬的……”
“住口！”李里骤然回身，不顾受伤的胳膊，抬起直接捏上江妤的脖颈。
江妤双眸染上怒火，往他伤处一砸拳，轻易便脱身，李里后退，躬着身子，双手不停颤抖。
臂弯处的白色纱布，眨眼间便有红色液体渗出来，李里丝毫不在意，眼神复杂睨着她。
“江妤，你没有资格亵渎我们的神明！”
“简直不可理喻，”江妤大骂道，“李里，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愚蠢到这个地步。”
“所谓的神明，只不过是某些躲在阴沟里的小人，装神弄鬼的戏码，你说水上月奶奶死于七窍流血，身首异处，你亲眼看到了吗？”
“没看到，那是谁告诉你这一切的？他有什么目的？你想过吗？”
“随便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便把你们一谷子的人给骗了，甚至轻易荼毒你一个在大都市接受过正规教育，见证过社会科技发达的年轻人。”
“你的学都白上了！”
李里比她还小两岁，要是按他的说法，她被救活的第二年，水上月奶奶便死于非命，也就是她九岁的时候。
李里呢，七岁。
他懂什么？他真的看到了？
江妤不信，照七窍流血身首异处这个说法，七岁的李里看到如此惨烈的水上月奶奶，心理不会有阴影？
还会一如既往信奉他们谷里所谓的神明。
如恶魔般的神明，还配得到他的供奉？
甚至为这个荒谬的理由来接近她，化解所谓的忌讳。
江妤如此想着，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她还是不敢相信，李里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一连串的问题，让李里怔了怔。
“我没有亲眼看到，但谷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就是这么死的？”
“所有人都知道，那么是谁最先看到的，又是谁最先发现你们那里的女人不能生下孩子？”
“当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年，难道，这么多年你们谷里，真的一个小孩也没有安然降生？一个都没有？”
李里当即垂下头，脚步不由后腿，他的双臂一直在颤抖。
“没有，呆在谷里的女人，一个都没有生下孩子”，李里嘴里喃喃，像是背出早已设定好的台词。
忽然醒过来一般，目光如剑，朝她射过来。
阴恻恻的，就像那日在医院里想要她关手机时一样的语气，“江妤，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李里一发狠，红着眼向她冲过来。
江妤第一反应是，这人疯了。
她向门口跑去，水达达却骤然出现堵着门，笑吟吟道：“去哪呢江小姐？好不容易来一趟，吃饱了再走呗。”
水达达手捧着一小盆东西，江妤还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便被他迎面一撒。
之后，江妤便没了自主意识。
她的大脑像进入了一个长长的梦境中，她能听到身边人说的话。
但是，她脑神经似被控制住，她无法开口，无法明辨，意识时无时有，有也只不过是模模糊糊的。
“我说你有必要婆婆妈妈说这么多吗？”水达达揽着江妤的腰，把她扶到对面房间的床上，“干就完了。”
李里走过来，看着床上玲珑身段的女人，眼神复杂。
“她要是有至少一点点愧疚，我都不会这样对她，我会带她回九斑谷，让她开心快乐，自愿接受我。”
“我呸！”水达达啐一口口水，“我喜欢玩诛心的游戏，别人都说我变态，我怎么觉得，最变态的却是你。”
李里坐下床边，伸出颤抖的手抚摸江妤的脸，“我也是没办法，江妤，别怪我。”
水达达摸出一根烟咬嘴里，不屑一笑，“做了婊子就别想立牌坊了。”
“出去！”李里红着眼说道。
水达达勾起一边嘴角，“李里，这两日是不是我给足你脸了，让你忘了该听谁的话？”
李里头也没抬，目光一直看着江妤，“我们之间只是合作，你要的我已经帮了你，而我要的，只是一个江妤。”
喜欢旻旻弟弟，姐姐请你吃甜品呀请大家收藏：(m.yuehanxs.com)旻旻弟弟，姐姐请你吃甜品呀约翰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