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输液室。
临近中午，人不多。
龚月娥抚摸着冯佳伶怀里的孩子。
“佳伶，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芃芃认祖归宗，你不用着急，妈今天跟江妤这么说，也是虚与委蛇。”
冯佳伶自从与江妤见过之后，就没跟龚月娥说话，脸一直板着。
龚月娥活了一把年纪，非常清楚冯佳伶的心思，这是生气了，气刚刚她不让冯佳伶当江妤面叫妈。
不过，冯佳伶也算懂事，当时不但没拆穿她，还很配合，也没在医院闹开，以孩子逼迫她承认孩子的身份。
就冲这一点，她断定，冯佳伶是个会忍耐的主儿。
这会儿板着脸，只不过是要她一个态度。
于是，龚月娥抛出一颗定心丸，说：
“芃芃是我们关家的亲骨肉，你怀胎十月，辛苦生下他，妈不会亏待你，只是，现下铭澄的工作，还是靠着江妤爷爷的关系维系，不能轻易得罪她。”
冯佳伶双眸闪着委屈看她一眼。
“妈的意思是叫我继续忍着？家里养着江妤，外头养着我和儿子，让铭澄两头吃？要是江妤哪天怀上了，我们母子俩就得继续漂泊在外？”
龚月娥道：
“佳伶，你别急啊，妈给你透个底，江妤就是只下不了蛋的母鸡，关家三代单传，别说铭澄跟她过不下去，连妈也不会容忍她太久。”
“总有一天让江妤彻底离开，给你腾出位置，名正言顺当我们关家的儿媳妇，芃芃也不怕别人指指点点，只是，这事得慢慢周旋才行。”
“贸然暴露，只会让江妤抓住铭澄的把柄，落不着好不说，铭澄工作也会不保。”
“他没了工作，没了收入，拿什么抚养芃芃，妈虽然也有点退休金，可是养一大家子那也是过得很拮据的，妈是过来人，特别清楚养一个娃娃，那是相当烧钱的。”
“所以，佳伶，咱且忍忍啊！”
关铭澄去开水间打水，迎面走来，冯佳伶抬眼看到，立马露出甜丝丝的笑容。
“妈，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在江妤面前乱说话。”
龚月娥拉过她的手，握在一起，“太好了，妈就喜欢你的懂事。”
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相处得如此融洽，关铭澄喜上心头，看冯佳伶的目光变得更柔和。
“妈，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妈说，芃芃这么可爱，她很喜欢，还说回家煲汤给我补补身体。”
关铭澄把水递给冯佳伶，盯着她，“是该补补了”，一到晚上就喊腰不行。
“妈煲的鸡汤那是世上一绝，保准你喝了一次，还想第二次。”
关铭澄一语双关，冯佳伶几乎是秒懂，低下头，做出很羞涩的样子，水也忘了接。
龚月娥没注意这两人的“互动”，她看一眼孩子，原先烧得红扑扑的小脸，输液后，慢慢恢复成正常脸色，她站起来。
“佳伶，妈这就回去准备老母鸡，芃芃生病可把你累坏了，得吃点好的，铭澄，你要好好照顾佳伶和芃芃。”
冯佳伶抬头，体贴道：“妈，让铭澄送您回去吧？”
龚月娥摆摆手，“不用，妈不缺胳膊不缺腿的，自己能回去，医院门口大把出租车，不用铭澄跑来跑去，车子费油不说，让你一个人照顾芃芃，妈于心不忍。”
“那，妈您注意安全”，冯佳伶执起孩子的手，娇柔道，“芃芃，跟奶奶说拜拜！”
孩子倒是挺乖，对龚月娥挥挥小手，但没说拜拜，也没叫奶奶。
龚月娥笑得一脸褶子，也对孩子挥挥手，“芃芃拜拜，奶奶回去做好吃的给你哈！”
人家说，婆媳关系最好的状态就是，和谐、自然、舒服。
关铭澄看着老母亲和心爱女人的相处，满心欣慰。
他选冯佳伶是对的。
不像江妤，平常一副温柔贤淑模样，谁知遇点小事就上纲上线，像个泼妇。
他一想起江妤手持电锯的凶样，把他妈的魂都吓飞，他就心生厌恶，跟冯佳伶真是没法比。
“妈，我送您到门口……”江铭澄说。
龚月娥拉住关铭澄的胳膊，让他坐到冯佳伶身旁的空位。
“都说不用了，妈又不是小孩子，你安心陪着佳伶和芃芃。”
龚月娥一走，冯佳伶就问：
“铭澄，你没跟妈说，你和江妤离婚的事？”
“没呢，迟一点吧，等离婚证到手”，关铭澄伸手揉捏着冯佳伶的手指，“伶，你放心，我铁定会和她离婚……”
他看一眼放旁边的袋子，眼神暗了暗，婚是肯定离的，只是，他不想让江妤那么轻轻松松地离开。
明明先是她不知检点，屡屡背着他偷汉子，过错方是她，却让他赔钱给她，先做梦吧！
距离上次买床碰到她，这才几天呀，又换了个小鲜肉，这次的比上次的更嫩，也更养眼。
这女人到底是多饥渴？
把男人当衣服，天天换不同款式。
果然，冯佳伶说得没错，玩花样，江妤最在行。
关铭澄心中暗恨不已，同时也悔意深深。
自从与冯佳伶一尝春宵后，他就越发上隐，迷恋这种滋味带给自己的感官刺激。
自己就不应该等什么狗屁的新婚夜，他应该在江妤答应跟自己交往的开始，就睡了她。
也不至于守了几年，到现在，都要离婚了，也没跟江妤真正意义上睡过一回。
这就好比，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硕果，鲜嫩多汁馨香四溢，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仪式感，没有及时摘下。
自己都还来不及尝一口鲜，某天就被别人偷了去，放谁身上，谁不悔恨？
看着跟自己缠着手的男人，脸色变幻莫测，冯佳伶把手缩回去，委屈道：
“你不愿意跟她离婚，是吗？”
说着，眼眶就湿红了，眼泪在打转，整个神情都是卑屈。
“你不愿意，我也不逼你，等芃芃病好了，我就马上送他回娘家，我去挣钱养他。”
越说越可怜，边吸着鼻子，边腾出一只手直抹眼泪。
看得关铭澄心中一疼，忙不迭把她揽怀里。
“傻瓜，我怎么会不愿意和她离婚，我巴不得今天就能领离婚证，立马跟你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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