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影缓步逼近了他几分，神色晦暗不明。
“你相信因果报应吗？你这样损阴德的做法，等到了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火海，各种刑法都得受尽呢。”
在张屠夫眼中她就犹如随时索命的厉鬼，但作为一个烂到骨子里的恶人，反过来阴狠狠道:
“你给我等着，等我出来那天！”
哦吼，威胁她是吧？
“砰！”
“啊！”
季明威赶紧将头转到其他地方，头疼地扶了扶额头，假装嗓子不舒服地咳嗽两声。
“咳咳咳，咳咳咳！”
沈大师好歹收敛点啊！
沈月影踢了踢地上怒瞪着她的张屠夫。
毫不在意地扫了眼身后围观的百姓，对小草和夏玉莞尔一笑，将目光转向好似犯了咳疾的季明威。
“季大人，你不妨审问这人是否做过我说的那些事情。”
季明威一愣，触及到沈月影波澜不惊的眸子，皱眉看向抱着肚子的张屠夫，厉声道:
“张屠夫，你是否杀过两人！”
周围百姓和付全皆是看傻子的眼神。
哪有人做了这种事情不藏着直接供认的？
这样明显的偏帮，让他们都怀疑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季大人可是一等一的好官，没想到竟然也会被美色迷惑！
可下一秒，粗犷的声音响彻耳边。
“是我用锤子杀的，谁要他们说好把那男孩卖掉后能给五十两银子，结果临了了才给十五两，当打发叫花子呢！”
被两名衙役扶起的张屠夫，不受控制地开口承认，脸上带着见鬼的表情。
付全唰地抬起头看过去，瞄见季明威严肃的神情，忙垂下头。
老天！
他这岳父平时那般机敏奸诈的人竟然会犯蠢！可千万别牵扯到他身上。
百姓们被打的脸生疼，紧接着女子清冷的嗓音响起。
“你且说说这两人是何身份，你这些年是否拐卖过五十名孩童，从头到尾一一说来！”
这下，就连季明威都觉得不可能，哪有人会蠢到这地步，可偏偏，张屠夫还真说了。
尽管他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但有股强悍的力量在撬开他的嘴，元婴修者的灵力怎会是区区凡人可以抵抗！
“这两人是我五年前在酒馆喝酒时认识的，之后经常拉我一起赌钱，开始还赢，之后我家当都赔光还不够，又欠了一屁股外债，赌坊打手来我家到处打砸，甚至要废掉手，最后是他们出手帮忙垫付了一部分银子 ”
原来两人也是看上张屠夫在市场卖猪肉跟很多街坊邻居关系都好，特地布下局，加上五年前才上任的季明威盯这赌坊盯得紧。
之后，就是利用张屠夫打掩护，赌坊背后拐卖儿童一事完全隐瞒，虽五年才拐卖五十名孩童。
但张屠夫尽量都挑长相出众的男童女童，甚至将手伸进了清远城房主簿家中。
只因为房家有位三岁就会背诗，模样精致的跟仙童的娃娃，消息传到外地，有一富商特地出大价钱购买，也就是这事之后，城里戒严。
出了这单，张屠夫一次就分得两百两银子，靠着这笔银子，他越发上瘾。
杀两人是因为每次都是他出力，结果只能分一成都不到的利润，外加那日喝醉，才做出此事。
说完的一瞬间，张屠夫无力地跪坐在地上，配合嘴角的血渍狼狈极了。
他抬头看向沈月影，原本仇视的眼神转变为惊恐。
这少女明明容貌艳丽绝伦，周身气度如仙，可他却觉得跟嗜血索命的魔女一样！
人群安静一瞬，爆发出嘈杂议论声。
众人都没想到事情真相是这样，他们刚刚还指责人家小姑娘，此刻羞恼得恨不得将头埋到地里去。
紧接着，府衙外响起安子的声音。
“都让让！”
鼻尖传来令人胃里翻江倒海的腥臭味，好在用白布盖着否则都得吐出来！
百姓捂着鼻子忙离得远些。
两个担架被放在公堂正中间。
“大人！这两人正是从张屠夫院子中挖出来的。”
季明威腾地站起身，看清地上情形，平复好心情才坐回去。
他这下是完全信服了沈月影的本事。
旁边早早准备好的常仵作接收到他眼神的示意，拎着工具箱上前。
尸体暴露在空气中，饶是亲手杀人的张屠夫也在看到这爬满蛆虫的两具尸体，头皮发麻。
反观沈月影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双手抱臂，垂眸看着认真检查的常仵作。
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坚毅认真，手法也很是专业。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法医？
这些工具倒有点意思，就是两人的脸都被咬烂了，看不出面目，谁让她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鱼，可不懂验尸，人体构造这些。
常仵作查看完两具尸体，在准备解开衣服时才注意到沈月影还站在旁边，清了清嗓子道:
“劳烦姑娘转过头去。”
沈月影微微挑眉，照做。
她非必要，不挑战别人的固化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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