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数学院院长办公室内，方院长正在检查几位博士生的论文设计。
他虽然年近古稀，又担任数学院院长，按理说可以不用再亲自带学生。
可是当了一辈子老师，他已经养成每天教育学生的习惯，所以学校再三考虑，每年只允许方院长招收5个博士生。
“项海云，你的研究方向并没有问题，通过拓扑学来解析多位构面确实有可能，但是我感觉你使用的方法有问题。”方院长双指敲击一份论文，眉头微皱：“并且，在论文中，出现了太多逻辑问题。有一些引用也没有标注清楚。”
“这种论文，完全达不到毕业水平。”
他旁边，戴着玻璃瓶底，头发花白的项海云不住的点头：“教授，那我再修改一下。”
虽然神情坦然，项海云心中却在滴血。
早在一年前，他就在准备毕业论文，为了能集中精力，他已经有半年没有和在星城的女友见过面了。
可是，每一次他以为已经很完美的论文，经过方教授审阅，总能找出许许多多的毛病。
还有一个学期就要毕业了。
如果介时毕业论文再无法通过，恐怕只能延期毕业了，这对于已经年近30的项海云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
他此时心中有些后悔读博了，大学本科同学很多已经在大企业混到了高管，妻子、孩子、房子都有了。
而自己还在为解决数学题而苦苦挣扎。
这人生有点曹丹。
怀有同样心思的还有一旁的董雄武、纪铉和高定明。
他们的毕业论文同样被打下来数次，同样面临毕业压力。
“小董，你的论文呢？”方院长点评完项海云的论文，揉了下太阳穴，继续工作。
董雄武只能硬着头皮把论文摊在办公桌上。
“教授，我重新选择了一个课题作为毕业论文。”
“新课题啊？我也觉得你上次那个难度有点低。”方院长详细翻阅。
“《基于BSD期权定价并行算法研究》，嗯，这次这个课题错。很有意义。”方院长赞赏地点点头。
董雄武心中一喜，笑道：“这都是教授教育得好。”
听到学生的恭维，方院长只是皱了下眉头，一言不发的继续看论文。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等到论文看到一半时。
方院长“砰！”的猛拍一下桌子，抬起头怒视董雄武：“董雄武，这篇论文是你原创的？”
“...是啊...”董雄武脸色通红，支支吾吾。
“我再问你一遍，这篇论文真的是你原创的，并没有借鉴普林斯顿史密斯教授最新发表的那篇论文？”方院长脸上充满痛惜，嘴角抖动，一副极度生气的样子。
这篇论文虽然包装的很好，作为一个审阅过无数数学论文的老教授，方院长还是从里面看出了蛛丝马迹，论文的主要方法是借鉴一篇国外论文的。
“教授，我...确实借鉴了部分思路，但是仅仅是思路，从模型到解题，都是我自己完成的。”董雄武眼见事情败露，只能强行解释：“并且，我有信心通过查重。”
看到他仍在狡辩，方院长长叹一口气：“董雄武，借鉴国外论文的思路，确实是国内一些学者的常用做法。在国内学术界也很普遍。但是在燕大，在我这里，你这种行为就算是抄袭。”
“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论文取回去，重新写一篇，我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饶是方院长非常痛恨抄袭，也实在不愿意看到一个前途无量的学生，因深陷抄袭丑闻，毁掉光明未来。
董雄武沮丧的离开办公室。
方院长也失去审阅论文的心情，交待剩下的几位学生：“你们把论文留下来吧，我有空再看。”
纪铉和高定明长舒口气，小心把论文摆在桌面上。
“方教授，那我们先回去了。”
“去吧，我休息会。”
纪铉和高定明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准备拉开门，就看到一位高中生模样的男孩背着书包走进来。
他刚进办公室，方院长就主动站起身：“李智，你来了，你在电话中说的那篇论文带来了吗？”
关好门出去的纪铉小声问道：“老高，刚才那个高中生是谁啊，看院长那么热情，还要看论文。”
“我敢说就算是苏素来了，教授也不过如此。”
苏素是他们的同门师妹，只不过天赋出众，早就博士毕业，现在在普林斯顿大学担任副教授。
也是方院长最喜欢的学生。
高定明沉思片刻：“李智...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在哪里听过呢。”
“哦，我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高考满分的妖孽嘛！”他猛的一拍大腿。
“原来是李智啊，我说呢。”纪铉无奈的摇了下头。
在数学界就是这么现实，有天赋的学生就是宝贝，教授们捧在手里怕化了。
而他们这些天赋一般的学生就是根草，随便丢在地上也嫌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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