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
酒楼中的客人纷纷告辞退去，一整日的热闹喧嚣，终于要落下了帷幕。
长安，虽然是大唐首都，有着天子真龙气运镇守。
但难免也会遭到妖魔邪祟惦念。
虽然有城隍仙家庇护，但斗战之中，难免有几率伤及无辜。
因此，每夜亥时（九点-九点半），便会进行宵禁。
无论酒楼还是红袖舞楼，都得提前一个小时的时间闭门谢客，否则便会遭到官服惩处。
轻则关门大吉，重则牢狱之灾。
好在，这宵禁不光对各处商家有着严格要求，对普通客人也是如此。
所以时间还未到亥时，许多宾客就已经开始自主离店。
即便有一些喝酒上头，未曾尽兴的宾客，也会在小二的劝导下主动离去。
看着越发冷清的酒楼大厅，楚牧尘伸了个懒腰，越发感觉无聊。
李世民尚未颁布水陆法会，唐三藏也无法接收皇帝御令，前往西天取经。
这一切都还没有头绪，真不知道还要在凡间停留多久。
虽然作为天庭的正法大神，三界散仙。
只要执法司没有案件情报传来，楚牧尘都可随意游历天地。
但如今脱离天庭，就相当于辞职请假，若是没有触发额外任务，楚牧尘这就都相当于在白白浪费时间。
光是想想上班打工得到的那些随机奖励，楚某人就忍不住暗自心痛。
“哎……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摇头一声长叹。
越是接触西游，楚牧尘越能感受到此番大劫的恐怖。
天庭、人间、佛门、地府……
三界几乎所有势力都参与其中，共助佛门大兴，同时瓜分其中一份因果。
只有他，偏偏要逆反天意，扭转西游。
这般独自一人，战天斗地的雄伟气魄——着实让人有些蛋疼。
圣人之下皆蝼蚁，就算楚牧尘如今乃是大罗金仙，也不过是稍微大个儿一些的棋子罢了。
就凭这点能耐，勉强自保都算是不错了，还扯什么战天斗地？
如果可能的话，楚牧尘宁愿在系统的帮助下埋头打工个数十万年，直接憋到圣人境界再出来闯荡。
真到那个时候，别说什么西游大计，什么圣人棋局……
只要惹得他一个不高兴，直接把棋盘都给砸了！
还有那些佛门秃驴，要是得罪到他楚某人的头上，把他们舍利子都给扬喽！
只可惜，现实是如此的残酷。
如今这片天地，没有宏伟底蕴的情况下，想要靠自己的能力突破到圣人境界，几乎是白日做梦。
而如同楚牧尘这般修炼九转玄功、大不灭金刚身的异类，想要凭借肉身成圣，更是百日做梦梦中梦中梦……
简而言之，只有逆转西游，他才有可能在系统的帮助下突破圣人境界。
否则的话，一切都是白搭。
任他楚牧尘得到的灵宝再多，神通法术再恐怖，只要圣人出手，片刻间化作灰灰。
“哎……任重而道远，还是继续老实等着吧！”
楚某人又是一声长叹。
然而，就在这时。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却忽然传来。
“久曾听闻这红日楼掌柜有着天人之姿，如今又为何长嗟短叹？”
楚牧尘眉头微微一皱，抬头看向门外。
却见一个中年人手持摇扇，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身后还跟着十余位劲装大汉，一看就知道定非常人。
“他怎么来了？”
楚牧尘心中忍不住暗暗嘀咕。
他在长安待了这么多天，当然能认出当朝皇帝李世民。
可这堂堂一国之君没事闲的跑来这里作甚？
而且还隐藏身份，刻意乔装打扮，又带着这么多随行侍卫……
楚牧尘眸中光芒微闪，当即笑着拱手道：“这位先生言笑了，我不过是一介平民，当不得什么天人之姿。”
“哦？先生何须自谦？我明明听闻先生之姿卓然不凡，可与天上谪仙相比，甚至就连如今皇帝都认同了此事，何来‘当不得’一说？”
李世民故作惊愕，朗声问道。
楚牧尘连翻白眼。
认同你大爷！
要是真这样，你还会带人出现在这里？
对于李世民这个人，楚牧尘短时间内真是懒得搭理。
唐三藏还没有出现，就算跟他接触也没卵用。
因此，索性抬头看了眼天色，直接摆手赶人。
“先生，马上就要宵禁，还望速速退去，莫要冒犯天子威严。”
“这……呵呵，无妨，本人家叔就在衙门供职，耽误片刻并不打紧。”
李世民随口扯了个借口。
他今天过来这里的目的可还没有达成，怎可能就如此干脆的离开。
楚牧尘见状，就知道这厮是不打算善了了。
索性懒得多说什么，淡淡点了点头。
“那就请先生说说吧，来找我究竟有何事？”
“自然简单，只是听闻先生气度不凡，精通仆算，所以想要求得一签。”
李世民拱手笑道。
精通仆算？
真不愧是人间帝皇，除了皇权手段，竟然连撒谎功夫都这般精熟。
楚牧尘心中冷笑，懒得点破，索性点头道：“却有此事，说罢，你想仆算什么？”
李世民微微一愣。
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英俊得超乎常理的年轻人，竟然真敢应下此话。
在来的路上，他还在思考如何试探这所谓“天人之姿”的虚实。
没想到只是随意扯了几个谎，就让对方成功进了圈套。
李世民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是一幅好奇宝宝的模样，继续拱手道：
“如今大唐国泰民安，雨顺风调，先生既有天人之姿，不知可否推算一下大唐将来国运如何？”
这个仆算，明摆着就是一道送命题。
仆算有三禁，不算天，不算地，不算国运。
否则仆算之人必有大祸临头。
堂堂一国国运，岂容人随便推算？
然而，楚牧尘却是淡淡一笑。
恍若并未看出李世民的算计。
右手慵懒的拄着下巴，悠然开口道：
“据我所看，大唐虽然如今正值鼎盛，但盛世有尽时，将来还是要湮灭于岁月长河之中。”
“终是一句，世间万物，桑田沧海，不踏修仙路，万般皆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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