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夫妻？你俩又没结婚！”陈竹月絮絮叨叨：“你说你这是啥命？洪哲欠债，你跟着倒霉。现在轮到小海，你又跟着倒霉。”
“妈~”柴曼娜十分无奈：“天灾人祸，没办法预料的，对不对？”
陈竹月愁眉苦脸，就差苦口婆心：“娜娜，妈也是为你好。这贷款，肯定用你的名字吧？你说万一要是还不上钱...”
“妈，不会的，小海只是刚交了货款，手里一时倒不开。”柴曼娜当然捡好听的说：“他还有好多赚钱的营生，只不过需要时间调配，等缓过这个劲儿，分分钟就还了。”
陈竹月没做过生意，也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被柴曼娜忽悠的一愣一愣，还是信了她的话：“那行，你心里有数就行。”
“嗯，放哪了？”
“就在这边抽屉里。”
柴曼娜嘿嘿笑：“我还以为在你那边。”
“我要它干啥？我半截子都入土了，还能活几天？也就是盼着你能过好点儿，省得我死了也不安生。”
“你说的这是啥话！”柴曼娜从柜子里拿出房产证：“再说死呀活呀的，我真生气了啊！”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陈竹月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你爸当初走的时候，帮咱们扎灵幡的刘老太太，有印象没？”
柴曼娜想了想，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只记得她胖胖的，很和善的样子。
但是具体的样貌，实在想不起来了。
“我知道，她咋了？”
“唉，人没了，在家好几天才被发现，都臭了。”
柴曼娜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会吧？她家人呢？”
“俩儿子，没一个靠得住的。你说说，多好一个人，咋就这么命苦。”
柴曼娜不知道说什么。
陈竹月摆摆手：“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啥。你们有事赶紧去办，有空了，回来看看我。”
“妈，上周我确实有事，这周，我肯定回来吃饭过夜，好不好？”
“谁稀罕见你？我是想菓菓。”
柴曼娜抱着陈竹月亲了一口：“口是心非的老太太。”
“去去去，烦死个人。”
柴曼娜走到主卧，看见茶海依旧在翻看孕期的检查资料，心想幸亏他没听见陈竹月的话，不然多伤心。
身为陈竹月的亲生女儿，她能理解陈竹月的担忧，可要是被茶海听见，就太伤人了。
“我们走吧？”
茶海抬起头轻笑：“菓菓可真调皮。”
“嗯，做四维检查的时候，在我肚子里翻跟头。”柴曼娜走过去把资料收拾好，重新放进文件袋，塞回抽屉里，上了锁。
茶海看着她的后脑勺，心情复杂。
他刚才出去想跟陈竹月打招呼，刚好看见她关门。
隔着薄薄的一扇门，陈竹月虽然尽量小声，可他还是听见了。
柴曼娜站起身：“你给小仔打电话，问问他现在能不能过去。”
“老婆...”
柴曼娜伸手搓他的额头：“别皱了，都不帅了，你可是靠脸吃饭的，总得爱惜一点儿吧。”
茶海笑笑不说话了。
反正以柴曼娜的性格，就算他说破了天，她都不会丢下不管的。
更何况，他也舍不得离开她。
离开陈竹月家，两人又往米博简那儿赶。
走到半路，茶海手机响了，一看是黎洪哲打来的，赶紧接通：“喂。”
“你不是说今天要跟我一起去省城吗？这都中午了。”
茶海这才想起来，赶紧道歉：“对不起，出了点儿事，今天没办法过去了。”
“要紧吗？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你先过去吧，我忙完了再去。”
“那行，需要帮忙说一声。”
挂了电话，茶海心情更复杂了。
黎洪哲可是柴曼娜的前夫，如果不是自己出现，他俩也许还会复婚。
现在黎洪哲还要帮自己？
柴曼娜瞟了他一眼：“谁啊？”
“一个朋友，想帮忙。”
“嗯，咱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了。”
米博简本来就是做贷款业务的，只要资料齐全，几天就能搞定。
只是当他看见写着柴曼娜名字的房产证，还是有些意外：“缺这么多钱？”
“临时周转不开。”茶海已经想好了：“我的一年，娜娜半年。”
“要不要我跟家里人说一声，帮你们负担一部分。”
茶海连声拒绝：“不用，真不用。”
“说来说去，到底怎么了？”
“小海的茶馆，失火了。”
米博简一愣，接着哀嚎：“网上疯传的高端会所水中月，就是你开的呀？”
“你不知道？”
“太不够意思了！我还没去过！”米博简打开手机，找到帖子：“你看看，今天上午发的帖子，把里面吹的天花乱坠。”
茶海苦笑着：“出大名了。”
柴曼娜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这位姓米的同志，能不能干点儿正事？”
“干，这就干。”
从米博简那儿出来，已经快三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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