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门前的空气凝固了。所有人都僵在原地，惊恐地望着那半张从门缝中探出的脸——与秦夜酷似却更加成熟，眉心的月痕流转着妖异的光彩。
"你...是谁？"秦夜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门后的存在微微勾起嘴角："我是你遗失的另一半。"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在林煞身上停留片刻，"看来我的仆人搞错了献祭对象。"
林煞如遭雷击，虫翼僵直："不...不可能！魔君大人明明说..."
"蠢货。"门后的"秦夜"轻叹，"你们唤醒的从来就不是什么九幽魔君。"他伸手指向真正的秦夜，"而是他的另一半元神。"
白璃挣扎着爬到秦夜身边，月泪坠自动融入她额间月痕。十六条狐尾虚影再次浮现，却比以往更加凝实："他在说谎...我能感觉到门后是无尽怨气..."
"小狐狸很敏锐嘛。秦夜"轻笑，"确实，门后是三千年来所有被混沌吞噬的怨灵。"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哀伤，"包括我们的父母。"
这句话像利剑刺入秦夜心脏。他从小在太虚门长大，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
"别听他的！"墨尘掐诀引雷，一道闪电劈向门缝。然而电光在触及门框时就消散无踪。
"秦夜"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师父，三千年不见，您还是这么暴躁。"
墨尘如遭雷击："你...你叫我什么？"
"看来转世让您记忆不全了。秦夜"叹息，"当年您是我和半身的授业恩师，道号'青霄'。"
陆红衣突然插话："等等...如果你是被封印的邪恶元神，为什么需要混沌月体才能解封？"
"聪明的问题。秦夜"赞许地点头，"因为封印是我们自己设下的。"他看向真正的秦夜，"还记得混沌经总纲吗？'至阴至阳，合而为一'。"
秦夜脑中闪过《混沌经》开篇的文字，突然明白了什么："我们...本是一体？"
"终于想起来了。秦夜"欣慰地笑了，"三千年前仙魔大战，为阻止九幽魔君吞噬三界，我们自愿将元神一分为二。至阳部分转世重修，至阴部分镇守血月之门——这里其实是怨灵收容所，关押着所有被魔君污染的魂魄。"
林煞突然暴起，骨刺直取秦夜后心："魔君大人才是真正的..."
他话未说完，身体就僵住了。门后的"秦夜"只是抬了抬手指，林煞胸口的黑石就自动飞出，落入他掌心。
"用我赐予的力量来反抗我？"他捏碎黑石，"可悲的傀儡。"
随着黑石破碎，林煞的身体开始崩溃。他绝望地伸手想抓住什么，最终化作一堆灰烬。
白瑶死后，黑尾狐族早已四散而逃。现场只剩下秦夜一行人与那扇越来越大的门。
"时间不多了。秦夜"的表情变得严肃，"血月之门一旦完全开启，里面的怨灵就会涌入人界。我们必须重新合二为一，才能再次封印它。"
"怎么相信你？"白璃挡在秦夜身前，"也许你只是想吞噬他获得完整力量！"
"秦夜"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秦夜："你体内有道种，能分辨真假。"
秦夜下意识内视。道种之"精"正在发出平稳的青光，这是代表真实的信号。但直觉告诉他事情没这么简单...
"合体之后...我还是我吗？"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秦夜"沉默片刻："记忆会融合，但主导权...取决于谁的意志更强。"他坦诚得令人心惊，"这就是风险所在。"
墨尘突然大笑起来："好个阳谋！要么合体冒险，要么看着怨灵灭世！"
陆红衣检查着天机令残片："他说的是真的...血月之门确实在扩大。照这个速度，三天后就会完全开启。"
"我可以给你考虑时间。秦夜"缓缓后退，"但别太久...门那边的怨灵已经开始躁动了。"他的目光扫过白璃，"顺便一提，小狐狸体内的月髓碎片最好取出来，否则会被门吸引。"
说完，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缝隙略微缩小了些，但仍在缓慢扩张。
众人沉默地回到青丘议事厅。白璃因为月泪坠完全融合，被幸存的长老们奉为新任族长。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收集所有关于血月之门的古籍。
深夜，秦夜独自站在残破的祖树下。树干上的黑色纹路已经褪去，但枯萎的部分无法复原。身后传来脚步声，白璃捧着盏青灯走来。
"查到了些线索。"她声音疲惫，"三千年前确实有位'青霄真人'，是太虚门创派祖师之一，专精雷法。"
秦夜接过她手中的残页。上面记载着零碎的信息：青霄真人有两个关门弟子，是对双胞胎，天生混沌体。仙魔大战时，兄弟二人以自身为容器封印了魔君...
"所以门后那个可能是我前世的兄弟？"秦夜困惑道，"但他说我们是一体..."
白璃的尾巴轻轻缠住他的手腕："我更在意另一件事。"她指向残页角落的插图，"看这个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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