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婳没有等到回复，扭头看了他一眼。
夜冥大步上前，在元清婳面前双膝跪地，匍匐下身子，第一次给元清婳行了个跪拜大礼。
他作为元清婳贴身暗卫，只需行半礼，无需行如此大礼。
元清婳望着他，嘴角勾起：“这是为何？”
夜冥早在几年前便察觉到太子殿下似乎对他有所防备，那时他想不明白为何，直到后来被废的前郡主找上他，他才得知。
太子殿下是担心他有一天会叛变。
夜冥跪在地上，元清婳也没有让他起来，静静地等着夜冥开口。
夜冥沙哑厚重的声音响起：“回殿下的话，她曾找过属下。”
元清婳眼神逐渐变得冷峻，谁知下一秒，夜冥继续说道。
“不过当时太子殿下也在。”
元清婳猛地坐直身子，谁？什么？他们俩背着她搞事情，还没告诉她？
“展开说说。”
夜冥跪直身子，仰头望着面容精致的元清婳，缓缓开口：“当时属下奉命去京城下首的清华殿查账，刚巧太子殿下办政务路过，便顺道一同过来帮忙查帐。”
“回京城的路上，碰到了找来的元娇娇等人。”
元清婳想到元明逸见到元娇娇，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极其恶心厌恶的感觉，她强行将这种感觉压下去。
“然后呢？”
夜冥双手攥紧拳头，搭在膝盖处：“她与太子殿下言明，属下原本就是她的人，只不过她这次不要了。”说这话时仿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他虽然现在只是个保护主子的侍卫，但天下第一的名号不是虚名，他也有自尊。
却冷不丁地被一个已经废掉的郡主侮辱，他很难不会情绪波动。
元清婳冷笑，好一个她不要了，她不是皇室公主，根本没资格拥有暗卫，别说夜冥了，就连夜一，她都没资格。
元清婳突然很好奇元明逸的反应，她问夜冥。
夜冥开口道：“太子殿下当时没信她的话。元娇娇说她要的不是我，而是……”
他也想通过今晚的解释能彻底打消元清婳的疑虑，可接下来的话，他被太子殿下明令禁止告知给公主啊。
夜冥猛地俯下身子：“属下一直跟在公主身边，是皇上钦赐给公主殿下的暗卫，暗卫一生只认一位主子！属下绝无二心。”
他声音低沉又夹杂着坚定：“暗卫中有规矩，若是主子有疑，可将暗卫送进黑渊阁。属下愿进入黑渊阁，以证忠主之心。”
他跟在元清婳身边，看着她长大，平日里除了皇上皇后还有她们身边的贴身伺候的人，便是他整日抱着她。
他跟在元清婳身边十六年，怎么可能中途放弃背叛？元清婳待下面的人极好，春节有红包，无论什么节日月例银子双倍拿。
更何况，她聪明伶俐，又心地善良柔软，他亲眼见证她的成长，早已将她视作此生唯一的主子，从刚开始的奉命行事，到现在的肝脑涂地。
元清婳走上前将他扶起来：“我也没说怀疑你啊，就是问问元娇娇找你没有，你这么紧张干嘛？”
暗卫虽说没有系统加成，但暗卫一人不服侍二主，这件事是故事设定，也就是说天道设定好的，为了保证夜冥对元娇娇足够忠心。
以目前情况来看，天道只能努力将剧情往原来的方向拉，但没法改变剧情和人设。
所以夜冥她很放心。
元清婳只是想着元娇娇有没有脑子抽风来找他，毕竟余琅不就是这样被找过去的嘛。
元清婳望着夜冥，极为认真地问道：“元娇娇见到我哥说了什么？她要的……是什么？”
她心中隐约有答案，努力控制自己不往那方面想，只要想起，就觉得胸口处一阵恶心。
夜冥为难了，只不过他那张扑克脸没有露出什么多余的神情，元清婳没看出来。
见他不说话，她胸口的酸胀抵触的感觉更加浓烈：“哥哥不让你说？”
夜冥抿唇，默认了。
元清婳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枚话梅，压压身体里的不适感：“说吧，这里只有你我，再无旁人，你只管说，这件事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她倒要看看，元娇娇能说出什么来！he呸，她已经舍弃元姓，姓卢了！
狗蛋担心地望着元清婳：“宿主很难受吗？”
元清婳冷眼瞪了他一眼：“有脸说？系统这个激发情绪的方式！真的让我下头！”
夜冥沉默片刻，随后一一解释。
当时马车行驶在路上，周边荒无人烟，夜色朦胧深沉，元娇娇让人将马车拦下。
元明逸见是她便想要离开，之后就是夜冥说的那一幕。
元娇娇说不要夜冥，要的是他。
元明逸闻言嗤之以鼻，便要让人将她们抓起来。
谁知元娇娇丝毫不慌，甚至趁众人不注意跳上马车，好在元明逸武功好，一脚将她蹬下去了。
两拨人很快打在一起，最终结果就是，元明逸被恶心到，元娇娇土遁逃走了。
元清婳：……她到底是来干嘛的？她怀疑她是来玩抽象的，但无据。
她感觉到一丝丝阴谋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是那里有问题。
元清婳眼底闪过思虑，仰头望着夜冥：“就这些？她还说了什么？”
夜冥摇头：“她仅说她要的不过是太子殿下一人，并且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得到。”
元清婳小脸一垮，彻底没了笑容。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得到？呵，就怕这个代价她付不起。
两人聊完没过多久，萧景淮就出来了，他出来后来到元清婳身边：“你给他下毒了？”
元清婳点点头：“轩辕澈在这里，他师傅定然也不会离太远，我想看看他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还需要他在这呆着。”
“这个毒只有我能解，他若是听话，方可无事，若是不听话，敢通风报信，这个毒可让他生不如死。”
萧景淮轻笑出声，温柔地揉揉元清婳的脑袋：“嗯，好，那就先留着他。”
元清婳见他同意，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笑来：“夜冥，去将话给他重复一遍，不听就打一顿，别打死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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