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萱的想法和顾虑。
乔望舒都明白。
但乔望舒还是拒绝了她：“小萱，你真是长大了，是大姑娘了。你说的法子，的确是个好法子。但你的直觉是对的，陌北寒不是一般人，他很危险。有些话，三嫂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其他人。即便是你爸妈，你也不能说。”
墨北萱郑重点头。
乔望舒继续说道：“你三哥手里掌握了一些东西，这场没有硝烟……大概也不会一直没有硝烟。这场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你要相信你三哥，相信墨家。墨家的势力遍布全球，陌北寒虽然有黑色背景，可邪不压正。你三哥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怎么可能让你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以身涉险？别说我不会答应，就算我答应了，你三哥四哥，七哥，他们都不会答应。”
“三嫂……”墨北萱还想再争取一下。
乔望舒干脆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叶家的事，同在这个圈子，你应该听说了。叶书晴买的违禁品，是从欧洲流入国内。而源头……就是陌北寒。他在国外生产售卖那种东西，或许符合当地法律。但在国内，无疑是刀尖上舔血。
“一个把命挂在腰间的男人，我们怎么可能让你去和他周旋？你的心情三嫂明白，你是想帮我们，想拉你大哥一把。你放心，陌北寒很警惕，对你大哥也不是百分百信任。他在国内的那种黑色生意，根本不敢让你大哥接触。你大哥只要不碰那种东西，性命应当无虞。”
……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
乔望舒几乎把陌北寒的身份背景，给墨北萱点明了！
墨北萱总算没再坚持要去做卧底。
这几天的时间里。
仍旧每天都有眼科专家，来给厉霆川做检查。
结果还是摇头！
这一日。
医生离开后。
沈若言沉默了许久。
而厉霆川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
晚上躺在床上。
他回想起很多细节……
他刚醒来时，高兴于她贴身陪着他，照顾他。还说只要她一直在身边，他看不见也挺好。当时她反应激烈，声音听起来很生气。那时他没往自己眼睛治不好的方向想，以为她就是纯粹关心他，担心他。如今想来，怕是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他的眼睛治不好了！
这段时间里，他虽然目不能视，耳力却越来越好。细细想来，每天给他看眼睛的医生，似乎都不是同一个人，他们说话的声音都不同。是因为他的眼睛治不好，言言才请了不同的医生来给他看病。
他的眼睛真的治不好了！
后半辈子，他再也看不到了！
厉霆川猜到了自己眼睛的状况。
第二天一早。
简湘给他和沈若言送了早餐过来。
厉霆川和沈若言领了结婚证，但还没办婚礼，沈若言尚未改口喊简湘妈。
简湘看他们小夫妻感情好，放下早餐就离开了病房，没打扰他们小夫妻一起吃早餐。
沈若言一如往常，先喂厉霆川：“霆川，张嘴。”
厉霆川没动。
沈若言又道：“霆川，想什么呢？”
厉霆川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我的眼睛治不好了。”
他说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沈若言心脏“咚”地狂跳了一下。
猛地往下坠。
心虚道：“谁，谁告诉你的？”
厉霆川的心也跟着漏了一拍：“我果然猜对了。”
沈若言放下碗：“你别胡思乱想，医生没说治不好。我知道你在医院住的时间太长了，心里不舒服是不是？待会儿吃了早餐，我带你下楼……”
厉霆川冷声打断她的话：“我们离婚吧！”
沈若言咬唇，眼泪砸了下来：“我不！”
厉霆川仰了仰头，忍着泪，狠心道：“接连这么多天，每天给我看眼睛的医生都不一样。我是看不见，可我听得到。至少有七八位医生，看过我的眼睛。如果我的眼睛还能治好，何必要请那么多医生？沈若言，你就是可怜我，才答应嫁给我对吗？我是瞎了，可我不需要你可怜。你答应就答应，你不答应，我会去法院起诉。”
厉霆川昨晚想了很多很多……
他当然爱她！
很爱很爱她。
但他不能拖累她！
她那样好，怎么能嫁给一个瞎子？
这些天以来。
沈若言一直在压抑心里的难受。
生怕他察觉到异常。
都不敢在他面前哭出声。
这一刻。
她的眼泪再也绷不住，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
抽泣着。
呼吸急促着。
他听到她在哭。
他心脏抽痛，心如刀割。
他好想抱抱她，安慰她，哄哄她。
可他不能。
他得忍！
他得狠下心撵她走！
他不能耽误她一辈子！
沈若言早就想过，如果他知道了，怎么样才能安抚他？
想来想去。
只想到一个办法……
她哭着站起身，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好啊，那你就去起诉我好了。厉霆川，你可以不对我负责，你可以不要我，可以撵我走。可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血缘关系斩不断。我孕期，哺乳期，只要我不同意，法院不会判离。等孩子生下来，你不要我们母子，那我就带着他改嫁！让他叫别人爸爸！”
“你说什么？”厉霆川蹙眉，心乱如麻：“你怀孕了？你骗我！”
“我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沈若言抹了把泪：“我能凭空变出个孩子吗？我有没有怀孕？你待会儿可以问问你母亲，她手里有B超单。我们不告诉你，是因为医生说，你在养伤，切忌大喜大悲。原本是打算等你出院告诉你，可你现在要跟我离婚，你不要我孩子，你，你混蛋……”
她说着泣不成声。
厉霆川摸索着，想要去拉她的手。
沈若言自己把手凑过去。
厉霆川紧紧握住她的手，慌乱道：“言言，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你真的怀孕了？”
沈若言的眼泪落在他手上：“真的怀孕了，这件事之前，我们有多频繁你不清楚吗？你可以自己去问医生，是不是做了措施，就一定不会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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