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雁猝然起身，直接小跑向餐厅大门。
“火雁？火雁！”
“火雁院长......”
“有什么急事吗？”
留在餐桌边的三人不明所以，喊了几声也没有应答。
三人面面相觑，只感到一阵无奈和无力，便再度私语起来。
“唉......这到底算不算和院长打好关系了啊？”
“总之是刷了些印象，万一在提交论文时想起你，就走运了。”
“她应该不是那种按亲疏来分功劳的人。”维莉回忆着认识火雁以来相处的种种情况，“按照火雁的工作认真程度，肯定会按标准选出贡献最多的几个人加署名。”
听到这两句话，另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有些不解的看了过去。
她们不解的并不是维莉的话，而是维莉的行动。
其中一人问：“维莉，你既然真这么觉得，为什么还要过来？”
另一人也肯定且疑惑的点头。
“万一变成院长助手了呢？”维莉扭头想了想，“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另两人满脸不解。
“总之比伺候大木博士简单多了。”维莉伸了个懒腰，“你们就没有一个寡言少语的朋友吗？”
...
“她是交到朋友太兴奋了吗？这个时间点跑过来......”
由培育园进入研究所的大门口，符号A略有些不满的望着前方微喘气的火雁。每次傍晚时有事情耽搁，都会延误它的吃饭时间。
符号A从肩头跳到王锦耳边，满是恶意的猜测嘀咕：
“或许，她终于明悟最简单的上升通道了？”
王锦抬手把小A从肩膀按了下去，才让其闭上嘴巴。
“有什么事吗？”他问。
“嗯......嗯。”
火雁埋头迟疑了一会儿，才猛然抬起脑袋，明亮的一双淡紫色瞳孔第一次如此直接的和王锦对视。
她很快愣神，眼神飘忽着又低下头：
“就是......熔岩队，熔岩队的那个......”
听到这里，王锦原本平淡的目光变的幽深起来，立即用超能力询问符号A：“小A，她好像回忆起了某些东西。”
“不用担心。”符号A悠哉的讲，“那部分记忆是被我基本抹除了，最多只能凭借环境的提醒想起极其深刻的某些小片段，不可能变回去的。”
王锦听完，才沉吟道：“所以......”
火雁十分紧张的死死抱着怀中资料，再度抬起头问：“我以前，是不是熔岩队的干部？”
王锦顿了顿，沉默两息才点头道：“没错。”
火雁顿时恍然许多，失去记忆、逃脱审判、留在研究所......几件事串联在一起，似乎都和眼前的王博士有关。
两人站在门口静默许久。
直到王锦看见从火雁下巴滴落的泪珠，还有那细弱蚊蝇的声音：
“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还有价值。’
王锦本来是要脱口而出的，反正这也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也对结果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然而符号A立即用超能力叫停了他的话，怒道：“不行，不行！太冷漠了......听着就让我浑身不舒服！”
小A总是会在莫名其妙的时候脑袋抽筋，王锦也习惯了。
他尊重小A的选择，但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话，便索性保持沉默。
符号A急的乱跳乱蹦：“不行不行不行，我要想出一句绝妙好话，合情合理又不失距离的好话......”
“太费劲了。”
王锦如实评价，但面对火雁，还是保持沉默。
“我本来应该是死刑犯......”火雁终于再度开口，望向王锦的双目红彤彤的，小巧的脸也似乎被晕染，看起来是一片可怜的颜色。然而她的说话声却格外的轻：“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你不必悲观......我没时间想那么多。”王锦平静的回答：“总之对我来说，以前的火雁已经死了，留在这里的是研究员火雁。”
话说完，他便挪步返回研究所，从几个溜到门后偷看的女研究员身边掠过。
火雁匆忙擦干眼泪，望着王锦离开，心底生出几分懊悔。可双腿又好似被什么束缚着，无法全力去追上那人的脚步。
她走入大门时，几个女研究员瞬间将其围住。
维莉伸出双手，捧起火雁茫然的小脸来回打量，颇有些感慨：“你这样太怯弱了，火雁院长。为什么不能拼命一点儿、歇斯底里一点儿呢？把需求喊出来才好......”
“呃？”
火雁一惊，连忙挣脱她的手，闪躲到另一侧跑走。
其余三人飞快跟了上去。
...
三天后。
机械研究院，主研究室。
火雁已经将关于传送装置的相关文章撰写完成，坐在计算机前来回检查着，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笑容。
“是我的错觉吗？火雁院长似乎变了一些？”一个研究员疑惑的琢磨着。
“好像是吧。”另一个不太确定。
“当然变了啊......”
维莉站在一旁，单手叉腰轻叹气。
自从观看过熔岩队首领处刑那天之后，火雁似乎就不那么抗拒和人交流了，好像卸下了某种负担。
然而关于那天偷看到的情景，到现在还是没弄清楚。维莉还以为是火雁院长失恋了，后来发现似乎又不太像。
“唉......”
维莉正思索着，就见火雁站起身，抱着资料要离开研究室。
她也连忙带着一些相关文件跟在旁边随行。
两人都离开后，才有几个研究员低声讨论起来：
“维莉已经成为火雁院长的贴身助手了吧？”
“不然呢？维莉对这个职位可是势在必得啊......”
“管这个干什么，能不能被纳入署名列才更重要一点。”
“先想想自己在传送装置项目中的贡献再说。”
“行吧。”
研究室很快又平静下来，一些研究员难得开始摸鱼，开始纠结自己到底能不能荣列署名人，哪怕是最末尾附带的小角色也好。
可更多的人还是沉下心，专注于眼前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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