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娇叫丫鬟留在外面，她自己走了进来，冲杨氏福福身，“母亲，可是有话跟我说？”
杨氏示意她坐下来，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她，“你今日能来，我也有些意外，我觉得你心里是恨我的，而且恨了不止一年。”
她说的很平静，淡淡是在说与她无关的别人。
侯玉娇端正地跪坐，神色同样平静，“恨自然是有，不过如今也谈不上多深，更多的是失望与遗憾。我从小就知道您讨厌我，从您看我的目光我便察觉的出来——当然，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察觉出来，否则祖母也不会将我放在她身边教养。别的母亲都是一点点规范自己的孩子，一点点教育她。而您眼里只有三个哥哥，连看我一眼都是多余。若这样的境遇换给您，您会一点怨恨都没有么？”
杨氏低头斟了一盏茶，自顾自饮了一口，道：“丽华从小就像我，文静，端庄，贤淑，我对她好也是自然。我只是想不通梁晚书怎么会那么等你，一直熬到洛凡宇死，若是他不死，那他这辈子就打算孤单一个人么？”
侯玉娇手心紧了紧，嘴角勾了一个冷淡的笑，“他的确是叫您失望了，你们费尽心机得偿所愿，只是没有想到他后来还会将谢丽华赶出梁家。谢丽华的性子是不会永远隐藏的，只要显露出本性，子文便不会容她。故您也不必遗憾……”
“我的确是偏心了，本想着丽华只要嫁进梁家，目的就达到了，谁知会出这样的事情，”杨氏自嘲地笑了笑，眼底却没有笑意，“更没有想到你父亲竟然会叫我来这里——他知道我偏心，却一直没有说什么，如今竟然将我赶到这里来。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来这里？你虽是我的女儿，却没有给我带来一丝好处……”
“我从来没有做什么伤害您的事，一直倒是您在伤害我，无论何时。若不是您留住子文的帖子，我也不会远嫁青州，而谢丽华也没有机会嫁入两梁家，自然也不会被赶出来。”侯玉娇顿了顿，“因果，有因必有果。”
不管是谢丽华，还是自己的娘亲，今日的结果必是昨日的原因。
“至于好处，不是我不给，是您不要。我知道当年谢丽华在皇宫之变为您当了刀剑，而我不是不做，是远在南方重病缠身，您可曾想过我可能一病不起？您没有想过，您心心念念的都是谢丽华救了你，所以你要给她最好的，包括夺去我的心头东西，祖母的簪子，子文的帖子，都是这般，难道您倒霉您就那么高兴？若是我死了，您就会更开心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可您我真的心寒。之前给您的那些衣衫，您若喜欢就穿，不喜欢扔掉也无所谓。所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面对这样的母亲，侯玉娇的心也不可能热起来，还是少见面，不见面为好。这么多年的心结，一下打开也不可能。
“等等，”杨氏出言阻止道，“有个人想见你，你去看看吧。”
侯玉娇止住脚步，在杨氏的示意下，她进了屏风后面，从后面出来，到后一进院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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