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伽罗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目视前方，俊脸在月光下别具一份朦胧之美，没有什么明显的情感外『露』。
她抿抿唇，也看向前方，诚实地回答道：“很意外，我从来没有往这边想过……”
“为何？”他想知道答案。
“之前不是有李子谦吗？退婚之后我还没有来得及想。”苏伽罗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也在寻找合适对象。不过即使寻找，也从来没有将他纳入范围。
沈云卿思忖了片刻，忽然停下脚步，微微转头看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眸，一字一句道：“对我，你可还满意？”
“世子人中龙凤，自然是好的，只是，”苏伽罗干笑一声，低低道，“若是世子喜欢女的就好了……”
言外之意是，他喜欢的是男子——这也是她没有将对方纳入考虑范围的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自然是他门第太高，自己一个小小侯女有些攀不上，大魏不少世家讲究“高娶媳『妇』”，而嫁女则侧重门当户对。
沈云卿满脸黑线，咬了咬牙，忍住了不爽，凉凉一笑，“你从何得知我不喜女人？”
苏伽罗欲言又止，如何得知？和兰公子过往那么密集，身边连个侍妾同房之类的也没有——不是大多数古代贵族子弟在年纪差不多时都要弄这些么？
“我府上没有侍妾么？”沈云卿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睥睨了她一眼，缓声道，“苏伽罗，本世子的取向很正常，对美人也没什么抵抗力——不过，你我虽相识，但说到婚嫁的确太过唐突。不瞒你说，之前我对婚事根本没有做过打算，如今被赐婚，实在有些意外。”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冷静从容，客观理智，没有埋怨，当然也没有什么喜悦。
他重点在说没有准备结婚，还是说没有看上自己？这两个猜测哪一个都让她感觉有些尴尬。
“我也知道，这件事如此突然，对我们两人来说的确不算喜事，”苏伽罗思忖了片刻，仰面望向沈云卿，“但太后的懿旨已下，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要不，趁今夜我们做个约定，如何？”
苏伽罗就在刚才忽然冒出这个主意——一个可以让彼此缓冲、不至于尴尬的主意。
沈云卿修长的眉轻轻挑了挑，等待下文。
苏伽罗语气凝重，缓缓道：“世子此时可有心仪之人？”
沈云卿目光有些深邃、凝重，他看进苏伽罗眼底，似乎想要看透她那颗没有什么城府的心，他摇摇头，“没有。”
“那好，我也没有心仪之人，”苏伽罗不知怎么的，心里竟松了口气，很没出息，她一面斟酌一面往下说，“这件事我们都是被动接受，没有选择的空间。我觉得，我们需要时间来确定彼此是不是合适。你看这样好不好，若一年之后我们觉得可以在一起，就成亲；若没感觉，就找机会分开，各自重新开始，如何？”
沈云卿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个身材高挑却有些单薄的女子——一个刚刚及笄的少女，缓缓道：“我无所谓，只是你，连退两次婚，你觉得还嫁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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