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君，你的医药费凑齐了吗？”
“这......还没有。”雷君闻言有些尴尬。
不过他之前已经决定，等会离开医院就找萧遥取钱，因此补充道。
“护士，请你再给我一天时间，明天这钱我肯定能交上。”
他语气十分肯定，本以为这护士能够理解一二，不会太过为难。
却不曾想对方听了他的话，就仍然不依不饶，突然就尖叫了起来。
“什么？钱还没筹齐？并且还要等到明天？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我告诉你，这里是医院，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
这护士有如机关枪扫视一般，说出一番相当尖酸刻薄的言语。
“没钱你住什么院？没钱你治什么病？你不如把母亲接回去，让她等死好了。”
“反正也没得治了，你何必还要赖在这里不走......”
别的言语也就算了，尤其是那句让她回家等死算了，更是让雷君不能忍，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看着对方，双眼泛红。
那护士原本还在喋喋不休，可乍一接触到雷君的眼睛，猛然就被吓了一跳，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慌忙退后几步，指着雷君叫道：“你......你想干什么？你要知道，这里可是医院，你敢乱来，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就在这时，雷君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了一把。
他连忙转头看去，而在这短暂的过程中，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对不起，把您吵醒了。”
雷君小声说道。
拉他的人，自然便是被那护士的大喊大叫声音吵醒的母亲。
母亲示意雷君扶他坐起来，而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也仿佛消耗了母亲不少的精力。
雷君知道，这是因为母亲的身体机能全面衰竭所导致，他虽然才五十岁出头，可身体状况，已经跟那到了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无二。
只听母亲喘着粗气道：“护士说的没错，像我这样的情况，跟等死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倒不如早点出院。”
“一来，能省下一大笔的医药费，为你减轻很大的负担。”
“二来，我也希望余下的时间，能在老房子里度过。毕竟，那里曾是我留下很多记忆的地方。”
母亲一时间，整个人都好似年轻了不少。
“妈，你别说了，都怪我没用......”
雷君只觉心里堵得慌，他看得出来，母亲已经是彻底的放弃了对生的渴望。
对于现在的母亲来说，不管余下的生命，是还有半年，又或是只有一个月，他都已经不在意了。
她的人老了，心......也老了......。
雷君沉寂在悲伤中，可那名护士却不会想那么多。
她听了母亲的话，啧啧说道。
“到底还是老人有觉悟，不像某些人，粗痞不堪。”
她鄙夷的看着雷君，不阴不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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