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东无笙睁眼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抱着某人的腰，埋在某人的怀抱里，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东无笙本想自己悄悄钻出去，结果刚动了一下，那双手臂就将她搂得更紧。
东无笙这才发现这个人虽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但其实早就醒了。
“你怎么回事？”
她于是伸手推搡着面前的胸膛，质问道。
听到东无笙的问话，斑闭着眼睛哼笑起来，手臂圈好了东无笙，拿下巴轻蹭她的额头。
“你怎么才醒啊，姐……”
他差点就真的睡着了。
头顶传来的声音慵懒惬意，还带着某种满载而归的自在写意，听得东无笙直想磨牙。
“谁让你上来的？放手——”
东无笙抵着斑的胸口往外推，奈何这人像铁打的一样，一动不动。
“我不放——”
斑依然闭着眼睛，嘴角挂着笑容，只在东无笙快要钻出怀抱的时候把她捞回来，“昨天晚上明明就是姐自己要钻进我怀里的……”
“……”
这人到底哪里学来的这种腔调？
东无笙顶着一头毛毛躁躁的头发坐起来，盯着斑看了几眼，抹了把脸，忽然倾身过去，按住了斑的肩膀。
斑本来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打算再过一会儿起身，这会儿感觉到覆压下来的阴影和力道，带着点好奇和惊讶，睁开了眼。
就见东无笙一手撑在他的肩头，俯身盯着他，像是盯住了一只过路飞鸟的猫，“谁教的你这些乱七八糟的？”
她倒要听听是哪个混账东西教的混账路数。
她垂下的发丝几乎撩到他鼻尖，明明应该是非常亲昵暧昧的场景，可惜东无笙把话说得几乎咬牙切齿，神情看起来分明是很认真地在兴师问罪。
斑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东无笙：“……？”
感觉到掌心下的身躯微微颤动，东无笙有些困扰地眨眼。
笑什么笑？
她很认真地在问话好吗？
很好笑吗？
斑看着东无笙眨眼，大概能猜到她现在在想什么，笑声一时止也止不住。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下来按在怀里，“你有时候真的好烦啊，姐。”
东无笙：“……？”
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关键是一边嫌弃她烦一边还笑得这么开心……
她就也不是很明白……
“你在笑什么？”
斑没法给她解释自己在笑什么，他也没什么兴趣解释，于是干脆也不给东无笙继续发问的机会，捧住她的脸便吻了下去。
直到东无笙面红耳赤，面色变得像只熟透的虾米，斑这才松开她。
“……”
东无笙吸了吸鼻子，抬手蹭蹭鼻尖，顶着一张涨红的脸坐起来。
不问就不问，亲她干什么……哼。
“我要去找裴清妍……”
东无笙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要越过他下床。
斑坐起来，抄住她的腿弯便将她捞回来放回床上，“裴清妍已经来过了，你好好在床上躺着，我把东西拿给你。”
东无笙被他轻而易举地抄起来放回了床上，就感觉坐过山车似的，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抱起来塞回了被窝里。
“……”
东无笙抬头看一眼站在床边身量挺拔的青年，回想起一百多年前这家伙小小一只可以随便拿捏的时候，就感觉这身份调换心理落差来得……挺突然的。
“……”
东无笙到底没有说什么，心情微妙地从斑手里接过那份报告，默默地低头看了起来。
斑也不再闹东无笙，他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来，靠在椅背上看着东无笙低头阅览报告。
单看眼前这一幕，像是文静乖巧的年轻女孩正借着床头一点微弱的灯光在阅读什么青春读物，但可惜，并不是每个女孩都能在喜欢青春读物的年纪拥有足够好的时代。
当然，也并非拥有青春读物的青春就是最好的青春。
美酒与冒险并不就比糖果和读物差劲。
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没有人能够评价你这一路成功与否，毕竟没有人真正知道你想要去往的终点究竟是在哪个方向。
直到那份报告翻到底，东无笙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只有红晕慢慢褪下去，灯光下女子的脸又恢复成苍白淡漠的模样。
没有从东无笙脸上得到什么讯息，斑也习以为常。他索性便将椅子拖近，直接了当地将自己的疑问抛了出来，“姐，你帮助其他的灾厄群体，是想要做什么？”
“……”
东无笙抬头看他，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报告，“你已经看过了？”
斑点点头，看着东无笙平静地将报告装回袋里放好，一边整理着袋子的封口，一边回答他，“只是觉得这些零碎的力量以后或许可以加以利用而已。”
利用这些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小型灾厄群体？
斑稍一合计，大概得到一个思路。
他原本是觉得这些小的灾厄群体即便扶持起来了也没有什么用处，但既然东无笙觉得或许有用，那他试着从东无笙的角度去考虑，暂时他能想到的可能只有一种——并非是为了与世俗的某方力量角逐，而是为了神战。
假如这些小的灾厄群体逐渐发展起来，能不能为长生城所用不好说，但能够对周边区域造成破坏是一定的。
如今他也成为神了，对神战的了解或许不如东无笙透彻，但也从神仆那里获得了大致的情况和信息。
东无笙所针对的这几个区域——丛林和海洋，至少可以对上两位神明——自然之神和海洋之神。
假如是要以这种方式增加与这两位神明谈判的筹码，只要控制好进行谈判的时机，在事情无法收场之前加以控制，就可以将伤亡降到最低。
比起依靠三神位的力量直接开战，这种兵不血刃的做法，也确实更像是东无笙会有的作风。
当然，当事件牵扯到更多人的利益，慈悲和软弱的界限有时候就会显得非常模糊，站在旁人的角度上看，或许更像是鳄鱼的眼泪。
而在斑看来，不仅是他了解真正的东无笙，从防范其他神明联合力量这一点上来说，他也更赞同这样的做法。
掌握更多的筹码总是没错的。
那，现如今，四神位都在他身上，他有很大的主动权……还要继续这条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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