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青涩的苹果，渐渐染上红色，稚嫩的雏鸟，长出丰满的羽毛。
卢植有些烦躁。
她打心眼里把幼小的刘备当作她安放心灵的归处。
试图在自己无处可去的时候，躲在刘备身边，用自己的双手为刘备搭建起一个温暖的家。
既然是自己带他一起来了，那就应该一起走，如果不能一起的话。
就算自己离开，心思也一定是挂在玄德身上，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玄德，我……”
卢植哽咽了。
深邃而热切的欲望，正在她耳边呢喃。
一定要把玄德带走。
不行的话，就把他变成自己的东西。
只要诉诸武力，哪怕只是得到玄德身体，玄德这样善解人意的孩子，以后一定会理解她的。
可她没有这样做。
刘备的眼睛正认真地注视她，满是恳求，希望她不要变成人设坍塌后的禽兽样子。
这世上已经有太多的真名士，最终沉沦私欲，变成茶余饭后的笑话。
在刘备的眼里，卢植是那个一心报国的大儒。
卢植也曾试图成为那样的人。
现在，到了检验意志的时候了。
是人，是兽，该有个分晓了。
“我明白了玄德。”
“我明白了。”
她这句话讲得斩钉截铁。
她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一介大儒，竟然会光明正大地说出这等厚颜无耻的话。
“在你面前，我早就没什么信仰了，如果这是你的意思的话……”
卢植闭上眼睛，拥抱刘备。
刘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师竟然会听他的话。
“真的可以吗？涿郡卢氏怎么办？你可是家族的代表。”
“家族吗？”
卢植微微一笑。
“我和崔烈那种一辈子为了家族活着的人不一样，我已经有其他的寄托，从我离开老家的那一刻起，范阳卢氏就已经是年轻人的了，卢毓和她的姐姐们会比我做得更好，所以，除了你，老师已经没什么可以牵挂，让我陪在你身边，无论是哪里，作为母亲，好吗？”
“作为母亲？”
“恩。你是我卢植的儿子，作为母亲的我，会好好呵护你，无论何时何地。”
卢植咬了咬牙，把刘备抱得更紧了些。
她知道，这已经是她的极限。
再多进一步的话，就是禽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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