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安和向雁等人分头行动，期间大量信鸽被顾怀安放出，一日之后青州府方向锦衣卫卫所接收到信息。
之前严密监控但始终未下手的锦衣卫对青州府沿线钟宴等人南下时所有就钟宴所知的大金细作开始缉拿绞杀。
半夜时间，女真处心积虑组建用于维护官盐走私及其信息打探的网络被锦衣卫连根拔除，刚被任命为镇抚使的顾怀安大功一件。
也是相同的时间，一艘货船在背依渤海，连接鬲津河的大河口靠停，遂即在人员接应下经内陆转运又登上一艘自运河南下的货船。
男女老幼近三十多人，登上货船的童孩欢声笑语，比较辽东苦寒之地，南下依旧温润的气候让孩童雀跃也新奇。
货船目的地是应天府。
两岸黄叶如霜，渐行渐南，秋色中依旧可见绿意，而此时一场涉及洛阳匪患的争论也在朝堂剧烈的展开。
核心是以洛阳、潼关、平阳府三点一面整体联防，利用匪兵物资不足，难以持久的短板消耗、分化对手再合众之力歼灭。
另外的观点是趁匪兵立足不稳，自太原府、平阳府和洛阳出兵前后夹击，直接平息匪乱。
文臣武将各成两派争执不下。
远在风陵渡的梁康自然不知道争论的本质就是自己向顾怀安提出的建议。
此时梁康已经开始筹备脱身。
陆仟随同伤兵营中被梁康救治的匪兵头目赶赴向芮城县，和钟宴短时之内无法取得联系，但梁康知道乱军重点推进攻击的黄河以南区域以钟宴的身手和辽东战场积累起来的领军经验，在匪军当中脱颖而出绝非难事。或许自己结束京城之行时两个人都已经是匪军深为倚重的悍将。
乔半山伤势没有痊愈，但已恢复六七成功力，战事蔓延，刻不容缓。
局势也需要梁康尽快脱身，黄河是主战场，每日乱军都有大量的伤兵产生，梁康名声早就随着伤兵的折返战场而传开。
除了遗留的少数重伤兵，伤兵营已经为拔营而准备。
入夜，梁康暂居的小宅失火，烈焰冲天，一街之隔伤兵营投入大量人员救火，乔半山在混乱之中脱身汇合向放火之后早就潜行向风陵渡东南方向的梁康。
深夜时分乔半山汇合梁康。
居高俯瞰，宅院方向烈焰冲天，映衬着码头到黄河南北两岸已经持续了数日的火把、货船灯火。
“走啦，上京城”梁康拉着朱慈照。
“对了，以后不能叫神雕大侠了”
“为什么？”大明殿下极为不满。
“因为你要回皇宫，而且也没有神雕”
“那叫什么？”
“梁康，栋梁之材的梁，明康物阜的康”
“哦，为什么不是黄粱一梦的梁，这个嘛……，还记得‘华夏说’不？”
“记得”
“背诵一下”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红日出升，其道大光”，乔半山咀嚼体会，快速跟了上去。
西边天际，夜色已逐渐敛去，日出在即。
一路沿中条山南部边缘地带绕行向芮城县。芮城县区域同样是战场，梁康没有冒险通过的想法，选择了一条捷径，靠近芮城沿偏西北方向自另外空间鼎鼎有名的旅游胜地中条山大峡谷通过。
横穿峡谷，直接绕行到平阳府西南，从眼下的战事分析，此去北途再无兵祸，遭遇小股山匪也不足为虑。
日出东升，朝阳磅薄跃起，中条山大峡谷东南山岭。
梁康、乔半山长身而立。
西北开阔地带，道道烽烟被刮向了苍穹，地面旗帜招展，明净的天空下蔓延开一股铁幕萧杀的气息。
芮城县向北，平地和山豁口交界的区域，前后延伸不见边际的军队对峙在一起。
北面军队盔甲统一鲜明，南侧军队则是各种颜色交织，但军阵庞大。
“是乱军是朝廷军队”乔半山低声开口。
梁康点头，神情专注。
这是梁康自穿越以来首次目睹两军重兵对垒的场面，虽然交阵的双方只是因内乱而起的朝廷军队和乱军，但丝毫不影响梁康观摩的心思。
没有太多纠结的心思在里面，内战，消耗的是国家力量，另外空间历史中大明王朝就是轰然倒塌在内忧外患当中。
闯军攻克京城，朱由检自缢而亡，吴三桂放开山海关，大清重兵长驱直入灭大顺政权随后屠杀向江南，南明被扼杀。拉开了明亡之后无华夏的序幕。
大明和闯军的对垒，梁康是将其理解为一场河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消耗，渔翁是大清。
对于大清明君辈出的说辞，梁康是嗤之以鼻。
后金建大清，转战烧杀37载，国内人口从明天启三年的过亿减至顺治十七年的1900万，人口锐减，有气节的汉人被屠杀殆尽。
崖山之后无中国，明亡之后无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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