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袖王收下了飞流剑宗，将闫武伟送入了清尘卫。和他一起来的那些人，都是江湖上投靠了清尘卫的昔日显赫人物”
“和他们打过之后，肖河便来了。清尘卫从未信过二狗这样的人，也从未信过闫武伟这样的人”
“这才将他们放在了前两局，至于二狗知不知道闫武伟，闫武伟知不知道二狗，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清尘卫才不会在意它们的生死”
“没想到肖河那么强，连天狗都是没有挡住。他不该出来的，他喜欢雨天，这里下了一场血雨”
“我们都可以死，可是他不能。他死了，盗门就真的没了。我们最后，也算是做了一件大事，没有成功的大事”
李三娃回想着天狗的样子，黑黑的他每个雨天都喜欢漫步雨中，他说他喜欢听雨滴落下的声音
仔细听，每一滴水落下的声音都不一样，最后落在地面上，汇聚成了溪流，汇聚成了江河湖海
可惜他们这一滴滴水滴，没有汇成江海，也没有汇成溪流
“气运，真的存在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气运，自古便有了，每一门每一派的气运各有法门。最为天下人熟知的就是道家的望气之术”
“道士们总说，帝王有九色之气，王侯有七色之气，这便是气运。而我们盗门，看气运看的是根骨”
“听说你们奇门看的是三花，佛家嘛，看的是心。江湖门派林林总总的，各有各的气运法门”
“而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佛家，心这个东西，太复杂了，比那些道士还无耻。佛道两家，静弄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
“哪里像我们盗门，最根本，讲究的是一个人的根骨。可我们，败了。佛道两家，无论几千年来无论如何改朝换代，都是存在的”
“在这一点上，天狗的悟性比我高，他说什么，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说我们啊，得多去雨中走走”
“打打杀杀的江湖已经过去了，谋略的江湖到来了。这不正和他说的一样，谋略不就是局吗”
“我们死在了清尘卫的局里，我们啊，就不擅长做局，哪怕是做了很多年，依旧是输的一败涂地”
李三娃摇了摇头，眼中闪过盗门弟子的一张张面庞，有年纪轻的，有垂垂老矣的，也有孩童
“我看江湖人的气还是很大的，比武本是好事，可这江湖上，因此越了规矩，灭门、仇杀的不计其数”
“这要是不压着一点，岂不是翻了天？”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可能没有听明白，你想想看，这一百多年来的江湖，还有归真的人吗？没有了吧”
“江湖气会一点一点被消磨殆尽的，朝廷在温水煮青蛙，兵不血刃。江湖人没有了江湖气的时候，就没了江湖”
“朝廷掐断了江湖人的希望，你是个练剑的，心中总有仰慕的剑客吧，真人也好，传说也罢”
“可无论你怎么付出，怎么努力，都是没有希望的。你看这江湖，如今可还有剑气？”
“一百多年没有希望了啊，如今的江湖，需要一个林清竹那样的侠客，那样的目标，可四方鼎压着”
李三娃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事关整个江湖，都会放下芥蒂，团结一致的吧”
“整座江湖要撼动四方鼎，应该是很容易的”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们说话，没人会信的。就算像你说的那样，团结一心？你知道谁是朝廷的人啊，江湖的水，深得很”
“这事，还得我们自己来。人多，有时候会坏事”李三娃开口说道
“你骗我，我生气，但也不在意，我经历过的欺骗太多了。把我拉下水，是为了让奇门去动四方鼎吧”
“那里究竟是江湖气脉还是龙脉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我不可能相信你们所说的。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
“奇门就算拼到最后一个人，也要打开江湖的气脉。不过在那之前，江湖人的江湖气要规矩一些”
“江湖不是法外之地。我本不想救你的，肖河说那是龙脉。可肖河的话，我为什么要信呢”
沈山河想到了天语案，朝廷也是善于编造谎言的。他经历的欺骗，都是以刺杀为目的的谎言
“世上的事，都有因果。你不救，也没有错。我骗你在先。你救了我，也没什么报答你的，送你一本故事好了，盗门也就这么几个故事”
“山高水长，日后有缘再见”
李三娃从怀中扔出了一本泛黄的小本，封面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原来是一本故事书
在城中医师为李三娃治伤的时候，沈山河还以为这本书是什么武功秘籍之类的
这位盗门小圣头也不回的出了客栈，出了青帝城
如同李三娃自己所说，世上的事都有因果。而他和沈山河的因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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